压抑、恶心、眩晕。
伴随着白衡在地上完成的刻画,一道浓郁到令人感到极端不适的煞气便冲天而起直刺云霄。
“煞气的本质就是生灵死前因为极端痛苦而留下的怨念。以世俗常理而言,能自然诞生怨煞之气的多半都是乱葬岗一类的地方,但……总是有例外的。”说着,白衡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例外。”
现实不比戏本子,因此很多事情其本身就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例外?为什么会凑巧被白衡撞见?这些事情若要硬去追究一个理由的话,所能得到的答案无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巧合。
的确,最开始摆摊的时候他是有过想要借前辈的手钓出几条大鱼。但谁又能想到,他钓上来的这条鱼,却是另一个钓鱼人的饵呢?
看这冲天而起的煞气,即便是看惯了邪修作风的白衡此刻也是不由得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厌恶。虽然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路的权利,但很显然……总有的人不想当人,而是想当畜生。
“这……就直接开了?”看着冲天而起的煞气,我的内心之中顿时便充满了不安“里面的人难道不会察觉到自己暴露了吗?”
“会,但等发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改后的阵法其实就只相当于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外观上看着震撼,但实际上从开始外泄到能察觉外泄的程度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对李宗盛和筱浅那般修为的修士而言,绰绰有余。”
这世界上有许多意外,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发生在意料之外。
“这只是个……小口子?那实际上岂不是……”
“对,要远比这多得多。”稍稍斟酌了一下措辞,白衡还是选择将话说出了口“即使是在邪修之中,以怨煞之气为主的修士也都是遭人唾弃的对象,属实算的上是过街老鼠了……而会这么做的通常只有一种人。”
“元寿将至,疯心失智的老匹夫。”
实际上并没有经过一炷香的时间,仅仅只是在宫澄月和白衡谈话之间的片刻,李宗盛便是在筱浅的牵引下来到了清水镇之中。
身为四重境初期修为的筱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是情理之中,但让白衡有些意外的是,李宗盛居然能承受得住四重境初期全力御剑的速度。
要知道大境界和小境界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使是三重境巅峰和四重境初期,彼此之间差距也是质上的。
“想不到啊,白小兄弟居然如此博学……啊,我倒是没有窥人隐私的癖好,不过是凑巧听到了而已。”听到白衡所说的那些话,李宗盛只要不是个傻子的话,那就都能听的出来这些情报意味着什么。
白衡是个凡人?这话谁信啊?不过……
想着,李宗盛便是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白衡的周身。嗯,确实是没有灵力内敛的痕迹。伪装能做到这一步的,那少说也得是五重境以上的修士。但撇开这个可能,李宗盛倒是偏向于心中的另一个想法。
灵根被废。
其实仔细想来,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倒反而是相对高些。毕竟,能完全收敛住灵力的存在,又怎么会闲来无事来青州这种灵力稀薄之地乱跑?真当是元寿多的没地用了?
“李兄既然说不是,那我自然是信的。”虽然对李宗盛的提前出现感到有些诧异,但白衡却还是摆出了一副一切皆在预料之中的神情“不过您看我都这样了,总不能是自己上吧?”
既然是暴露了,那白衡便也就是彻底不演了,对,没错,我就是修士,你爱咋咋地吧!
面对白衡的突然坦白,李宗盛虽是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微微一笑,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这般煞气,只怕里头的不是善茬吧?”
“不巧,我也是刚刚发现,手里头也没什么情报。”
同样的,白衡也是不经意间将手搭在了佩剑上。
“但白小兄弟,这阵不是你放的嘛,总得是知道点什么的吧?”
“也不全是,这阵法大多是本来就有的,我只是略改了一些而已。”
“……”
“……”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无声的对视之中。彼此之间的气氛更是一瞬间便是攀升到了剑拔弩张的高点。
诚然,白衡知道这气氛的问题是自己的模糊回答导致的。但普天之下的阵法原理虽然一致,但手法却是各不相同。虽然他已经尽可能避免了赤影宗的手法,但凡事都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性,能避免交底,那自然还是避免些比较好。
而至于阴木钉,这在世间可不算是常见的东西。仅凭一眼就能清楚的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能干什么,最终能成什么,以普遍理性而论,在被认为是学识渊博之前,难道不会先被认为是修习此道的邪修吗?
所以有的情报是不能说,有的事情是不能认。和一个三重境打一架,总好过被一个四重境初期和三重境巅峰的修士围追堵截来的好吧?他那师妹看着清冷,总是不会……
眼见自家师兄似乎是有些上头,筱浅也是在第一时间摆起了架势,随时做好了帮着自己师兄暴打白衡。而这一举动,直接给白衡整不会了。
啊?不是,你个看着这么高冷清丽的高岭之花,结果居然也是个动不动就跟着师兄上头的?二打一?你们这还能不能讲武德了?你这么上头你家长老师尊真的知道吗?四重境的修士了,稳重点不行吗?
于是,在白衡有些鄙夷的目光和李宗盛有些尴尬的目光之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总算是消散了开,只留下了全程都没能跟进状态的宫澄月独自一人懵懂的看着众人。
“那个,你们讲完了吗?这煞气都已经冲上去好久了……有点呛的难受。”
“宫姑娘是觉得有些难受吗?我这儿有些隔绝煞气的丹药,吃下去的话会好很多的。”
说罢,李宗盛便从袖口的须弥芥子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将它递给了宫澄月。
也没多推脱,宫澄月便也是从丹瓶里抖了一颗放入了嘴中,随后又将瓶子递还给了李宗盛。
【丹药的构成解算好了,这避煞丹成色不错,以后可以结一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接过丹瓶,正当打算放回袖中的须弥芥子时,李宗盛便是觉得自己的腰间突如其来的遭受到了重击。回头看去,便只见师妹拖着一张冷如冰霜的脸,一字一字的用口型说道。
‘我·也·要·吃’
虽说是没有一点儿脸色能看,但莫名的,李宗盛总是觉得自己看到了许多的脸色。虽然他能理解,但……你个四重境的修士凑什么热闹啊?这点儿煞气连你体表的灵力渗不透啊!避煞丹不要钱啊?给一颗那是人家难受,但给你那就是纯纯的浪费啊!
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时候,就只见筱浅一个抬头便是将瓶子咬在了口中,随后伴随着令人感到牙酸的咔嚓声,瓶子便就是被那双洁白的牙口咬了个粉碎。
身为四重境的修士,筱浅其实是知道的。大师兄手里的瓶子总共就一颗药。但这可不是为了什么分门别类整齐划一,而是单纯的因为穷!对,虽然医修宗门理论上来说应当是稍显富裕些的,但以普清门这种悬壶济世为主的宗门方针,穷那也是必然的结果。
‘人家就只是有点儿难受而已,你五枚灵石一颗的避煞丹给人当糖豆吃?身为勤俭持家的好师妹,我怎么能放任大师兄你这种烂好人的性子?还有就是……你给别的女人吃你都不给她吃?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好师妹吗!’
也不知是为什么,李宗盛总是觉得自己在筱浅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中看到了这些话语。这说来也是奇怪,即使是筱浅已经成了如今这副冷的像是二月天的姿态,但他却还是总能在这样的她身上‘听见’过去那般活泼的她。
也难怪过往世人会将入仙门当做是与死无异,那般活泼的她如今却是如此这般,若她的家人此刻尚在人世,也只怕是……认不得这个女儿了吧。
微微叹了口气,李宗盛便是又从须弥芥子里取出了一个装满了小球的琉璃瓶递到了筱浅的手中。这里面的东西自然不是丹药,而是一枚枚糖球。一枚枚用了筱浅最喜欢的柑橘为原材料制作的糖球。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别说是灵石了,连人工带成本加起来也不会过一个铜板,但就是这样的东西,却总是能让她展露笑颜……啊,思绪有些飘得太远了。
缓缓将剑拔出,李宗盛便是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师妹,做好准备。记得我说的话,遇到危险切莫挂记我的安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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